你这样的童话——《最终幻想9》通关杂感

2008-01-19 11:43 | 悠闲有限

《最终幻想9》告一段落之后,心头始终难以平静。想要写点什么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手足无措——平时能够做到日喷三万字的我在打开文档的一瞬间实在有些茫然,浑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以表达我对《最终幻想9》的种种感慨。跟小品里要写书的宋丹丹一样憋了一个多星期,脑海中却始终浮现出艾柯住在贫穷的小村子里,跟莫古们研究如何给吉坦做顿饭的场面。孤独和困苦的感觉席卷心头,一时间感到心酸无比,选了这样一个标题。

是啊是啊……你这样的童话,让我们如何不爱,如何不学会去爱。

对于日文烂得无以复加的我来说,渐渐认识《最终幻想》系列的魅力的过程是从插画到系统再到画面和剧情。FC时代颠覆性的2代开始,一个汉字儿没有的回忆充斥着大多数老鸟们的RPG游戏史,当然也包括FF系列。后来虽然大多数游戏都有美版,无奈兄弟英文除了点头YES摇头NO之外会的单词也没几个……终于是熬到了汉化新时代,仰仗大能又高尚的兄弟姊妹们做出些汉化版。当初被游戏杂志偶插几句对白冲刷得支离破碎的情节渐渐连贯起来,一个完整而有序的故事再度被拾起,于是许多东西立刻打动了已经开始苍老的心。

即使面对已经用得泛滥的对白,依旧感动得一塌糊涂。于是明白,哪怕时代变了,我们其实还没怎么变。

如果让我以一句话来评价《最终幻想9》,那只能是PS上最完备的一代《最终幻想》。虽说后来结尾部分仍有赶工之嫌,但论整个游戏的完成度和丰富程度,即使在日式RPG的历史长河中挑挑拣拣,也找不到太多与之相比的作品。

记得多年前某杂志上有人说《最终幻想9》像是一部童话,按我说即使是童话它也只能是安徒生的童话。在幻想之中掺了许多成年人的人生感悟和美好期望。哪怕这部童话里有太多细节经不起仔细的推敲,却因其作品本身的引人入胜和内里的光华四射让人忽略了那些瑕疵。这样一个简单的相逢与奔波的故事里,却饱含了许多人间深情。不管是吉坦对嘉妮特(其实我更愿意叫她小刀,很温瑞安小说的感觉)从轻佻到深情的变化,还是孤独的艾柯在逆境中独自生活,直到碰到一个让自己下定决心改变的人……或是比比努力寻求生命的意义,直到在死前领悟人生的那段独白。这些丰满得有些让人吃惊的角色以它们的独特魅力撑起了最终幻想第九个世界里的绚烂画卷,哪怕曲折艰辛之路上仍有许多不那么靠谱的剧情,这些角色的精彩也已足够让人目不转睛,并随之心情起伏。

九代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吉坦和艾柯这两个角色。日式RPG玩到现在,我仍觉得很少有角色能超过这两个角色。吉坦是我见过的最像一个成年人的日式RPG主角,冷静又有一点小善良,有些实力又不显山露水,内心固执又坚强,即使面对巨大的打击,仍很快就能恢复——最棒的是,这人还很会说话,凭着口才把公主殿下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这样的角色在日式RPG里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我觉得影片观赏性质的《最终幻想》系列就需要这样的角色,而不是莽撞冒失的小明星小屁孩儿。

至于艾柯……这么说吧,如果是当年初玩《最终幻想9》的时候,我会觉得嘉妮特殿下简直就是理想中的梦中情人。这丫头又漂亮又有钱,温柔又熟女,还是个稀有动物(召唤士)……但如今换成今天的我来选择,如果艾柯和公主殿下站在一起的话,就是被人指责是LOLI控我也会选艾柯。孤独的人也许可耻,却背负着更多的无奈和哀伤。看到艾柯平时在丹玛?萨里的生活时,玩这个游戏的我甚至有了点想哭的冲动。只有一个被生活折磨过的人才能理解,这样的生活究竟蕴含着多大的痛苦。当艾柯因有客人来访而欢欣鼓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打动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出现在剧情里,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不把她带走简直是没有天理了……哪怕后来公主戏份再重,我也坚持用艾柯通关。至少这丫头不会昏厥也不会变哑巴,欢乐又活力地抵抗着孤独和悲伤。有这样的姑娘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吉坦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幸运。

吉坦是幸运的,他碰上了小刀,碰上了艾柯,碰上了一群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执着的朋友。

自从踏上绑架行动的一刻开始,《最终幻想9》的故事就朝着4代的方向无穷无尽地倾斜过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回归的一种表现。当我渐渐迷上这个世界的时候,蓦然发现两个月亮的世界和那个曾经暗骑士驰骋的大地有着许多相似之处。甚至连出面挑起战乱的反派都一样被一只幕后黑手紧紧握着,其区别只是在于九代的傀儡反身一脚把顶头上司踹飞,而四代的那位则完全是个阴谋论的受害者。

这样的故事,如果不佐以情感炉火加以锤炼,我相信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迷恋最终幻想的第九个世界,这个重新拥有水晶的世界。

细腻的感情和真情实意的“有爱”才是《最终幻想9》无处不在的气质流露。除了猴子和公主之间的爱情故事之外,每个人物对自己人生的热爱,乃至于制作小组对这个幻想世界的挚爱,都成为这个世界让人迷恋的原因之一。PS上最完备的《最终幻想》里包括了许多日式RPG传统的东西,却又显得精致无比。事实上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大多数日式RPG没有我们吹捧和想象的那样丰满精细,却有着让人灵光一闪的感动。《最终幻想9》则是实打实的精致,在每个细节上让人感动、热血、心酸和欢乐。我已经多少年没有尝试打一个游戏半夜像神经病一样捶着桌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或是在某一个瞬间湿起来,这些都让一个七八年前的老游戏做到了。想到这一点,忽然觉得360红得并不冤枉,《失落的奥德赛》中千年之梦以外的东西打动人的部分并不太多,虽然游戏节奏跟《最终幻想9》有异曲同工的拖沓嫌疑,却让人无法有动力继续。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水准只能在研究得烂透的古典游戏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情怀。不过我宁愿相信这是制作组的良苦用心而非我们已经渐渐老去。

面对游戏给出纷繁又简介的世界,我发现自己竟如此留恋。当游戏进入到最终盘之前,我拼命地去寻找这个世界上的秘密,给莫古送信,打奥兹玛,寻找每一个角落发生的每个细节,甚至去探望了在丹玛?萨里养伤的女赏金猎人……现在回忆起来,能让人有这种冲动并留恋的才是好游戏,那些强制留住你青春的游戏如今实在太多太多,也懒得说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将青春浪费在这种能让我学到点什么,感悟到点什么的游戏上。至少我的人生需要这样温暖又百感交集的体验,而不是时髦青年们酷得让人发疯的装13之旅。

最后说一下游戏最让我震撼的时刻,吉坦和公主泛舟水面时的台词曾经一度震撼我,但当我回首整个《最终幻想9》的旅程和故事,最为心折的仍是艾柯失去莫古的瞬间。当孤独的人再度陷入孤独时,那种感觉才真的深入骨髓。我们依靠在这个世界上互相取暖,并非只是身体的需要。身边有开朗的朋友陪伴的你我应该觉得幸运,至少我们像吉坦一样幸运,也像遇到了吉坦的艾柯一样幸运。

生活的旋律一直在继续,我会时不时想起这首歌,想起那些人和事。像最终幻想9这样的童话曾经出现在我的周围,让我很开心。活着本身就是可以遇到很多让人开心的事,让你去忘记那些不开心的过程,我坚信。

最后诚挚地感谢一下汉化组,谢谢你们。珍惜生命,多做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