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文【07xxxx】

2007-12-30 05:09 | 林柯



| 默默无文


写是个人的事情。

这篇同样。

2007我写了两类文,一类是废柴文,另一类还是废柴文。

灵感这东西就是沙子,我揣了一怀,可总成不了形,跟看着种下去半天没动静的庄稼似的,也就只好蹲旁边,指不定某天突然就发出点苗,喜不自禁地赶紧守着,生怕就溜掉,但做些什么却是不能的,接着还是只能苦等,等最后它自己长成。即使很多高中时候就种下的丁点反应没有,即使现在有的果子也是又干又涩,欣喜之情仍然是有——我这人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现在你懂这种感情了?我不是在立碑,我只是守着自己的一片田,数着自己又有哪些收成而已,小满足有那么一点,小遗憾也有那么一点,然后知道,日子还长,需要做的,不止那么一点。

我说我不写日记,但是我怎么写下那些字,背后有些什么事情值得纪念,其实是清楚的。写是为了纪念,而写这个动作本身也变作了今天的纪念,这样的循环往复或许就是意义也说不定。

常常就想些新花样出来写写,曾经kuja说我下一篇不知道冒出什么样的字,原因似乎就在这里。

2007年这一年,“事情”出来了。大学还在用笔记本写的时候,我就想新开一个系列,问小T说帮忙想个题目,就是一般生活类的东西,好像“活着”、“日子”这样可高可低的题目。结果答复是一个orz,然后反问我说叫“市井”?后来怎么又搁浅的,自己恐怕再清楚不过——我这废柴,要是说写文马上就能写出来,那才真出事了。

况且有些,真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不信不行。

好歹最后还是写了。不过,要是没有苏州满大街小巷的糖葫芦,没有曾经徒步大渡河的照片,没有外边野摩托围殴人,没有工厂那边厂车压着自己人,遇难者家庭状况真跟小说似的苦楚,没有这些个事情,这“事情”怕也难下笔。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没有,它告诉我的,永远是真实的事情。

即便,真实的往往最过荒诞。

其实我的疑惑是很多的,我写文从来都是在常用“也许”,“大概”这样的词,什么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去意识到都有道理,都有可能,一句话不说死,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是,我真的想有时候洒脱一点,不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和想法。但是可以么?你没见我上一句又用了“有时候”这样的、充满无数偶然性充满无数不确定性的词汇。

有一个变化,我比较满意,这一年的小说,结尾往往都是积极的。就像是电影的画面,最后那一下,镜头慢慢地扯远,广角,音乐也是舒缓但是有潜在的力量,最好扯开,没有定格,慢慢地抬起来,从俯视小巷到眺望城市上空,阳光就直愣愣射过来,晃眼。很俗不是?但是我喜欢,充满希望,甚至想着就想笑起来。

充满希望,这几个字我高中的时候就有说,感觉跟以前八股文最后“啊”字辈抒情一样,大但是不实在。等它变成我所接受的实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是那么辉煌庞大,不张扬不起眼,才发现前面的味道似乎早就压住它了,就那么一丁点,微微的,一束。

抓住!塞文里边儿,还是要给你们。

是不是发现我变俗了?没想象力了?不对,我有,我的梦想,就是变俗呀。就是变俗嘛,要钱,要妹子,要把放了一年却怎么也没写完的半截国魂整了,还有几个未填的坑填了,马羊狗猪还没写不是?至于拯救地球的伟大使命,就交给蟋蟀还有乌鸦了,交给蟋蟀手里的烟还有乌鸦拆开的年华牌牛肉干,呜呼,那个叫做年华的,牛肉干。

交给一个个的蟋蟀还有一个个的乌鸦。

电影“第三个人”里边高圆圆有段戏,数分钟镜头都定格没动过,那是她展现演技的时候了,我却记住了一句话,这么问的来着——为什么总是要兜圈子呢。

是,为什么我们总要兜圈子呢。我想说想要说的,我想写想要写的,它们并不是全部,虽然它们如此集中且相似。但它们不是全部,它们不代表全部,诠释不了所有。

为什么要兜圈子?嗯,因为很多时候,有趣。

“说不定这儿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找这种牛肉干,年华牌的……等到以后有人来问,那时候我就可以给他们说,他们没有在做白日梦。他们要找的一定有的,一定可以找到……”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长的一篇文,断断续续写了十天的文,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二十多遍的文,终于在最后写下它们的时候,我几乎落泪。但是辛苦绕了一万字的圈子,最终,我想给你们的,只有这样一段话,只能是这样一段话。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对自己说,林柯,只要你不后悔。

不是全部,不是所有,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什么。是片段,过客,应景,装饰,附属,多余。所以,在这之后,关掉显示器,继续该干嘛,干嘛。


2007,我写了两类文,一类是废柴文,另一类还是废柴文。

这篇,同样。